倚山观澜

二次元号投喂自己,文绑@银子
各种北极圈同人相关,自娱自乐
大致上算个甜党纯爱选手,受苏,本命墙头都更吃右向,写谁是受就是谁推
叫我甜汤或者观澜都可以

【小蛇克】万象初新

  

  *是末日后设定

  *支柱克,旧日小蛇,臆想很多,乌贼第二部打脸当我没写

  *话疗,我好爱人性充沛的老幼病残们哦

  

  简介:诡秘之主出席了维尔玛·葛莱蒂斯夫人的葬礼。

  

  薄雪落在黑色棺木上,又随这昂贵木料的晃动滑落,露出漆金表面上绘制的大片夜香花。棺椁沉重,走在最前方的抬棺者脸上却不见吃力,俊美的年轻人有一双让人印象深刻的鲜红眼眸,罕见的银发略长,都随意地扎在脑后。另外三位抬棺者也大都年轻有力,很快抬着棺木在墓坑裸露的泥土前停下来,将承载亡者的灵枢置入安睡之所。

  按照惯例,能为死者抬棺的都是血亲或密友,但这位长相出众的银发先生却让绝大多数宾客都感到陌生。出席这场告别仪式的人群中因此出现细微的骚动,来客们低声耳语,询问彼此是否知晓这神秘人的身份,数量不多的知情者同样一知半解,只简单向悼亡的人们解释这或许是死亡女主人常年在外的幼子,但对于这位先生应当已年逾六十的质疑又紧接而来。在低低的絮语声扩大之前,黑夜牧师走上前画出繁星,于是这絮语也风一般地停息了。

  教士道:“我现在被浇奠,我离世的时候到了。当走的路我已经走尽了。所信的道我已经守住了。从此以后,有安眠的梦为我存留,就是主到了那日要赐给我的。不但赐给我,也赐给凡爱慕祂显现的人。”又念:“唯归宿安眠,寂静就是永恒。”

  人群在胸前画出四点,一同低声重复:“唯归宿安眠,寂静就是永恒。”

  面容普通的吊唁者站在面有哀容的宾客们的最边缘,并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过世的女中学教员有过太多的学生,而他们并不全都互相认识。死者的丈夫同样出席,老迈的医生被孙辈搀扶着参加妻子的葬礼,眼神复杂地在这位年轻绅士的脸上掠过,辨认出这位与几十年前一模一样的侦探朋友。穿着正装的黑发宾客于是与他对上目光,失踪多年的莫里亚蒂侦探手里抱着一束白花,表情很淡地微微向年老的鳏夫点头致意,褐瞳里却不带什么情绪。

  牧师发表悼言后,亲友们各自祷告。而在所有人都已向亡者告别后,被翻开的泥土重新被填埋,黑色棺材一点点被尤带冰霜的冷硬泥土遮掩。没有人说话,在深冬冰冷湿润的空气中,唯有泥土坠地的沙沙细响。挣开支撑他的手臂,体型瘦削的老绅士一直走到墓坑前,一言不发地看着妻子的棺木最终消失在灰黑色的泥土之下。不久墓坑填平,石板盖上,医生才如梦初醒般退后一步,被身边的长子慌忙架住。

  来吊唁的人们逐一献花,原本空荡的墓碑前逐渐被鲜花充满,失去母亲的长子搀扶着父亲,脸上仍有哀容,在见到银发年轻人走到身前来时,才流露出一点复杂的神色。

  他年少时离家的兄弟看起来毫无岁月留下的痕迹,身形挺拔,全无伛偻。那双鲜红瞳孔仍像是几十年前他刚离家时一样明亮又幽深,银发更是光滑柔软如同水银。那张曾经让医生夫妇赞叹自豪的俊美的脸不曾有一丝改变,却更让父兄心底生出陌生。

  医生和妻子曾经如此热切地盼望欢迎自己的第二个孩子,而银头发的幼子在父母的期待中天使一般降临在这个家中。自他出生起,医生的事业就真正走上正轨,财富和体面都随之而来,甚至在战争与之后的乱世中,克瑞斯家的成员也大多健康而平安。在那之后的数十年中,哪怕疑惑与怀疑逐渐充斥了父亲的心,也没有人愿否认那是一段足够幸福的时光。

  最早的时候,医生夫妇的思念随信件一同寄向远方,而幼子传来的只言片语只说一切都好。有时他和妻子最爱的小儿子也回家来,都是不曾改变的年轻俊秀的模样。十年二十年,直到父母的生命衰朽成烛火的余烬,威尔·克瑞斯从远方来为深爱他的母亲扶灵,回家的年轻人依旧是四十年前俊美的挺拔的模样。

  不老的银发青年并不太在意父亲复杂的眼神,他自然地伸手拥抱年迈的医生,喊他:“爸爸。”

  在纷杂的思绪蔓延上来之前,医生本能地回抱住了他神秘的陌生的儿子,在几秒的静默之后,才哑声道:“……你妈妈走了。”

  生命议会的议长柔声说:“我知道。”

  降生在这个普通人家庭的水银之蛇认真地履行了自己作为儿子的责任,祂与心中生出怀疑的父兄挨个拥抱,安静地等待这一世的血亲与宾客交谈并接受安慰。女教员生前的学生们与医生曾经的病人们都来了许多,人群有序地移动,在献花后于失去至亲的克瑞斯们面前停留。已经晋升光之钥的水银之蛇就站在一边,安静地看着面前的这一幕。

  祂长相出众,来路神秘,本该成为众人好奇的视线中心,然而参加葬礼的人们似乎已经忘记了这位奇怪的死者亲属,都绕过祂去到了克瑞斯家其他人面前。

  只有一个人例外。

  已经不被在场绝大多数人认识的前知名侦探弯腰,将手中素白鲜花放进簇拥的花卉中,在墓碑前略多站了几秒,随即退开,为后来的吊唁者让开位置,在命运的旧日神灵身边停驻。

  “好吧,”已经晋升的水银之蛇说,“我没想过你会来。”

  祂凝视祂的朋友,诡秘之主的状态看起来还不错,这个久违的造型也让威尔又回想起与大侦探初识的时候。几十年的时光对于长生种来说不过只是瞬息,祂有时候会回忆那只千纸鹤,或者那枚金币,支柱旧日的梦里新旧诡秘之主交锋,面孔有着精灵特征的文弱职员曾在入梦的水银之蛇面前蹲下来,好笑地摸了摸孩童的头。

  “为什么不呢。”夏洛克·莫里亚蒂侦探回答祂,他还穿着几十年前盛行的全套正装,在流行正装简化潮流的现在看,已经显得有些过分隆重。“我认识维尔玛夫人,我也认识艾伦医生。”他说,“我还认识你。”

  “因为我是主最宠爱的水银天使?”威尔故意开了个玩笑。

  “呃,能别说这个了吗?”侦探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明显的牙疼表情,无奈道:“你们到底还要玩这个梗到多久?”

  命运化身耸了耸肩:“大概是直到你不会对此有任何反应为止。”

  这时候,来吊唁的宾客开始陆续离开,夏洛克看着那座被鲜花覆盖的新坟,感慨道:“我还记得她,是相当温婉的女士,性格和艾伦医生在某种程度上有些类似,但都很讨人喜欢。”

  “当然。”水银之蛇骄傲道,“毕竟是我选择的妈妈。”

  诡秘之主哽了一下。

  如果说外表是年幼孩童的威尔毫无心理负担地称呼医生父母为爸爸妈妈,那还只是让人略感古怪,在知道这条水银之蛇已经晋升旧日之后,面对着外表已经长成青年的朋友,即使是自己也同为旧日,前侦探也感受到了一阵违和。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威尔在他心目中的形象都是年纪尚幼的孩童,这种奇怪的第一印象使得他在刚醒来时,面对高挑挺拔的银发青年还有些不适应。

  他总有种奇怪的错觉:他以为他的这位朋友还小。

  “我一直很好奇,”夏洛克·莫里亚蒂看了一眼祂,思考道,“你真的会将每一次重启的父母当成真正的父母吗?”

  前水银之蛇看起来并不非常伤心。

  “不。”威尔挑眉道,“你怎么会这么觉得?——他们明明就是我真正的父母,为什么要我当作?”

  “这就是重启。”水银之蛇平静地说,“就像你可以叫我威尔·昂赛汀,如同可以叫我威尔·克瑞斯,每一次重启都会在我的名字后面添加一道痕迹,就像乔木的枝干自然而然地生长出年轮。昂赛汀是我,克瑞斯当然也是我,在过去或者将来,命运循环往复又不完全循环往复。我是我,每一世重启的也是我,我是母亲的儿子,父亲的女儿,姐妹的兄弟,终末的尽头即是苏生,这苏生也是全新的。”祂说:“你知道它只会前进。”

  时空之王说:“我只是在想,你重启了那么多次,会多出多少血亲?”

  “很多,非常多。”威尔说。祂站在身为支柱旧日的朋友身边,与他并肩而行,两个脱离人类定义的、超越序列的存在于是沿着墓园前种植了松柏的小道缓步前行,稀薄的雪屑落到两人身上就消失,参与吊唁的人们神色哀伤肃穆地从他们身边走过,脚步都不自觉地远离。

  祂补充道:“不过很多时候我都还不需要考虑像今天这样的情况,你知道的,乌洛琉斯那条蠢蛇那时候总是咬得很紧。”

  就像是不到十岁就埋在桦树下的威尔·昂赛汀。

  在漫长的时光里,两条水银之蛇周而复始地进行这种捉迷藏游戏,跟随真实造物主的天使之王掌控着绝大多数情况下的主动权,而威尔毫不犹豫地抛弃一个躯壳前往下一个,普通人的家庭迎来祂又送走祂,行走地上的天使以此在人际关系的集合中跳跃:祂接纳,然后抛弃。

  但这种微妙的平衡对于威尔而言还不算疲于奔命,乌洛琉斯的真神被七神阻绝在现世之外,生命议会的议长由此得到喘息。这场不平等的的追逃游戏在末日来临前结束,在诡秘之主诞生的那一刻起,结局就已经尘埃落定。

  侦探模样的诡秘之主把致礼时拿下来的帽子又带回头上,说:“我想他们是爱你的。”

  威尔说:“当然。”

  “我也喜爱着他们。”曾经的水银之蛇说,“血缘会天然地建立起联结,而联结的交互就诞生感情,我真诚地爱每一次重启后爱我的人,如同爱我自己在命运长河里的倒影。但他们并非倒影,至少不全是,更多时候,他们并不只为我而存在。我一次次从生命的起源溯游,每一次都见到不同的风景,在我所不存在的地方,他们同样要走进自己的河流,而我只是凝视命运的眼睛:我迎接他们,然后告别。”

  夏洛克·莫里亚蒂不再说话了。

  末日结束后的诡秘之主重新回到了家,莫雷蒂们簇拥着他们失去的弟弟和兄长,年纪尚小的新成员咯咯地笑着,小手攥着一把梗被捏烂的花,风一般跑起来,撞进风衣下会探出触手的叔叔的怀抱。花纹隐去的滑腻触手微微停顿,随即温柔地和青年的手臂一同把她抱起来,小姑娘于是快乐地坐在叔叔臂弯里晃腿,又笑又叫的在“克莱恩·莫雷蒂”的脸上留下潮湿的带着口水的吻,那触感就好像还在昨天。

  威尔说:“生命议会也是一样的,我建立它,将月亮与怪物联结。多年前我与最初的成员盟誓,喝下誓约之酒,酒液要我们相信信赖和永恒。然后他们收徒,徒弟的徒弟又带来新的年轻人,几个世纪以后望向我的大多是新的面孔,旧日的承诺就随忠诚的亡灵一同留在了旧日。我知道,凡分离的必聚合,凡聚合的也终将走向分离。”

  祂说:“总会有人离去。”

  新生的诡秘之主说:“……我知道。”

  就算不提时光带来的改变,即使是非凡者,天使以下也会受到寿命的限制,何况是普通人。

  “你知道的,这是所有拥有天使以上成员家庭的日常。”威尔耸了耸肩,“时间在祂们身上停驻,却又照常涂抹其他人……唔,不过对于那些人性稀薄的家伙来说,或许这也不算什么。”

  “我记得他们每个人的名字和脸,”前水银之蛇心平气和地说,“这并不是因为我对他们念念不忘,不,我不是说我对他们没有感情,我只是说,这更多是因为天使以上的记忆力都非常出色。我能记得与他们每个人说过的每一句话,哪怕我回忆的对象早在上一纪尸骸就已化为尘土。但是,我是说但是,巨蛇会从人群中游弋而过,但怪物终究只是命运的见证者。”

  “好吧,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祂的支柱朋友翻了个白眼说,“但是老实说,我真讨厌你这种神神叨叨的说法。”

  “命运道标没资格这么指责。”命运化身毫不客气地指出好友也有相近的权柄。

  “别这样,威尔。”侦探抱着手臂说,“我只是来参加朋友母亲的葬礼。”

  银发红瞳的青年则只是哼了一声:“你以为只是我想说这些?所有人都在关注诡秘之主的下落,我是指在你从班森·莫雷蒂的葬礼上消失之后。”

  祂褐瞳的朋友于是又不说话了。

  “甚至有人猜测你是不是伤心过度失控让上任诡秘之主又复活了。”威尔补充。

  “……祂们怎么会这么想?”侦探不可置信地反问,“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好吧,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来说服自己。”

  怪物途径的旧日于是追问:“所以你真的伤心过度?”

  夏洛克·莫里亚蒂,或者说,诡秘之主克莱恩·莫雷蒂,黑发褐瞳的青年思考了一会儿,回答:“……我不知道。”

  “我并不是无法接受他的离去,或者并不仅是如此。”年龄比起绝大多数神灵都显得过于年轻的灵界支配者解释,“我只是再一次意识到,在过去、在现在、在未来……在我意识到我将与他们相遇之前,我知道将与他们告别。”

  “谁不是这样呢?”威尔反问,“除去那些真正疯狂冷酷的家伙,即使是恶名昭著的类型,也不乏有爱护血裔的案例。对于绝大多数没有独立教派又不依附于真神的天使而言,家族就是最稳固的锚,血缘是联结的天然纽带,甚至于不需要更多的理由。血亲后裔一代代出生又一代代衰老,个体会不同,血缘锚定的集团中却依旧能得见最初的东西。”

  “他们不能代替他们。”克莱恩·莫雷蒂说。他看起来其实并不真的非常消沉,相反,他的眼神幽深又平静,脸上甚至带了一点了然,说出这句话来时,比起反驳,更像是自知无意义的赌气。

  “那你能把他们都变成天使吗?”威尔毫不客气地反问他。

  “停。”诡秘之主没好气地中断了这个话题,“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明白。”

  他说:“我并不真的难过……他们都有自己的人生,我会是莫雷蒂,而莫雷蒂们并不都是我——阿蒙家族那种特例毫无参考价值。他们并不痛苦……我也不。”

  他对威尔说:“你总要允许一个才发现自己变老的老年人有一点独自感慨的个人空间。”

  真正重启了无数次的前水银之蛇说:“好吧。”

  于是他们谁都没有再说话,一直慢慢地往前走,冬日湿冷的空气让他们身边经过的人都呼出白雾。

  “我现在只有一个问题。”威尔说,“你现在是本体吗?”

  诡秘之主想了想,回答他:“很难讲,你可以认为是,也可以认为不是,又或者,你可以认为,我是一部分的本体。”

  “……所以说我才最讨厌你们这个序列。”银发红瞳的青年嘟囔了一句,祂在覆盖一层雾凇的桦树底下站定,向祂的朋友展开手臂:“怎样,愚者先生,不给我一个拥抱吗?”

  褐瞳的支柱旧日站着没动:“别这样,威尔,作为一个取向正常的男性,我对抱一个比我还高的同性很难有兴趣。”

  “但是我是您最宠爱的水银天使,还刚刚举行了母亲的葬礼。”威尔说。

  于是诡秘之主勉强道:“好的吧。”

  他走近他的朋友,数十年前他们相遇,预感到命运的水银之蛇来到道标的身前,那就是一切的开始。

  他拥抱住了威尔。

  保持着青年体型的光之钥回抱住了祂的友人,祂的同盟,祂所跟随的神灵。在过去的几十年中,醒来的诡秘之主让许多人陌生而恐惧,而对于与他有着更亲近关系的那些人而言,发现克莱恩·莫雷蒂身上的变化会更加轻易。前水银之蛇不知道他在那场梦境对抗中烧灼了多少人性,祂只觉得那个叫克莱恩的莫雷蒂变得苍白得如同泡影。

  但现在,天色晦暗,灰云下细碎的雪屑落在潮湿的冰冷的土地上,他们在雪桦树下,像真正亲密的朋友一样拥抱。

  新年快要到了。

  

  

  

  ——————————The End————————

  

  迟到的新年贺文,小蛇小克贴贴!

  

  这篇的灵感是有人跟我讲了个诡故事:班森和梅丽莎会老死。

  我:?怎会如此

  又痛苦又无能狂怒最后还要承认,按原作小克就是会迎接新的小莫雷蒂们,又看着他们老去。因为这就是很多天使家族要面临的日常。

  我:道理我都懂,但是,你妈的,为什么,你妈的,为什么……

  

  所以最后决定写一篇小蛇克来让小蛇和小克一同安慰(?)说服我。死去的亲人,他们任何一个人都独一无二不能被替代,但是他们也都有自己的人生,在他们的生命里,能够圆满地过完自己的一生,自己也会感到非常幸福吧。诡秘世界的神灵天使则是另外一种情况,毕竟天使普遍人性淡薄心志坚韧,我想大家应该也是都能很好地理解死亡与新生的。

  总之,就算是爱着的人离开了,他们所爱的世界还在,而新生的人也都在,成为神灵的小克还会遇到很多很多的人,爱着很多很多的莫雷蒂,与新世界发生新的联系,而且,成为天使以上存在的朋友们也会一直都在。(试图安慰自己)

  

  写完觉得真的好胃疼……磕CP不是让人快乐的事吗……下一篇我一定要写个不带脑子的快乐拉郎比如列克什么的!


评论(32)

热度(2555)

  1. 共267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