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山观澜

（S27/X27）鲨鲨第二只半价但是卖得只剩一只了

　　

*臆想捏造有

*X27双向前提下的S27单箭头

*这一次斯库瓦罗没能给Xanxus带上新帽子

　　

　　斯库瓦罗从背后拍了拍前面人的肩膀。

　　任务目标本能回头，对上鲨鱼冰冷傲慢的脸。些微的恐慌才刚刚从他眼瞳里浮现，银白的剑光却已然落下来。有若实质的刀风在锋锐刃口真切接触到咽喉脆弱的皮肤前，已先一步切割开柔软的喉管。金属剑身穿刺脖颈，刃尖从皮肉的那头带着血色透出来，微微停顿，随后轻描淡写地横扫——

　　钢剑破开阻碍离体，伤者踉跄了几步倒在地上，捂着被切开的喉咙说不出话来。动脉和气管同时被切开，鲜血如注喷涌，有些就倒灌进气管中。血液从他的指缝中源源不断地涌出来，很快染红了身上的西装，而袭击者漠然看着他被放了一会儿血，才在他挣扎着勉强去摸身后的手枪时走上前来，一脚踏在他胸膛上，目光微微凝起，提剑。

　　这次剑刃穿透的是眉心。

　　斯库瓦罗直起身来。

　　他顺手拿死者的衣服擦了擦刃身红黄白的污物，再放眼向四处望去的时候，路斯利亚已经扭着腰从墙角的另一边拖着一具尸体回来，翘着兰花指娇嗔着宣扬自己多了一个新收藏。弗兰蹲在墙上，对着他造成的血腥现场哇了一声，又嫌弃地撇开眼。列维倒是在认真干活，身边黑西装的尸体躺了一地。瓦里安作战队长确信了任务目标连同其护卫已经全部歼灭，没好气地示意术士善后，这就准备收队返回。

　　“话说，大嗓门的鲨鱼队长还真是有够弄得有够夸张啊……”眼底有着靛青倒纹的术士苦恼道，“血喷得这么开，me要收尾很麻烦的说……难道是被喜欢搞出毫无美感的惨案现场的白痴王子传染了，变成了白痴的大嗓门鲨鱼队长？”

　　斯库瓦罗：“……”

　　他心想，这讨人嫌的倒霉孩子。

　　尚且还能被归为孩童之列的术士终于在今年被他那个同样让人讨厌的师父塞到了瓦里安，鲨鱼有理由相信这是因为那个家伙也受够了这只聒噪且毒舌的幼年小怪物。这还只是弗兰跟着瓦里安出任务的第三个月，斯库瓦罗却已经第无数次想拎着术士去找六道骸退货。诚然，在许多年前贝尔刚来到瓦里安落脚的时候，岁数也比现在的弗兰大不了多少，糟心程度倒是不相上下，但是真正独自一人混迹过里世界的王子那时候可比弗兰要识相得多。

　　他驾轻就熟地举起犹带血迹的剑，黑着脸暴喝几句臭小鬼你活腻歪了吗？术士于是毫无诚意地做了一个给自己嘴巴上拉链的手势，举起手示意自己闭嘴了，但谁都知道他下次还是一定会继续不合时宜地出声。

　　弗兰终于乖乖地开始用幻术扫尾，斯库瓦罗换下带剑的义肢，皱着眉看任务纸。在再次确认没有漏掉一个目标后，他招呼众人收队返回。

　　三小时后他站在顶头上司面前报告任务完成，脾气暴躁的黑发男人却只是不以为意地嗯了一声。瓦里安首领平日里一贯懒散得好像没遇到外敌的雄狮，这时候却难得地在翻看一叠厚厚的情报纸。鲨鱼在他面前站了一会儿，果然等到了他出声。

　　“之前通过暗线给我传消息的果然是西利欧家族……哼。”Xanxus的话语中无不轻蔑，说到最后还冷笑了一声，“不安分的垃圾到处都是，老家伙还真是养出了一群了不得的同盟。”

　　半年前沢田纲吉遇袭，伤得不算重，要治好却有点麻烦。九代目为此把这件事捂得很死，只跟几个信得过的高层干部通过消息。袭击者的来历很快被查清，等待他们的结果当然只有一个。九代时期难得有这种灭族程度的大动作，瓦里安当然也得知了消息，对于那个根本原因却只是有个模糊的推测。九代目那边倒是发过来一些语焉不详的暗示，Xanxus却没什么耐心去猜。但在他下令直接去探听消息之前，那个棕发准继承人受伤的消息就直接摆在了他的桌子上，黑发男人因此勃然大怒。

　　西利欧的目的倒是不难想象。彭格列强盛了太久，九代目手段稳健怀柔，近些年甚至可以被称为温和，多余的仁慈没能让人学会感恩，却反而养大了许多人的胃口。事实上，那些明里暗里的试探从未真正停止过，但直接向继承人下手毕竟还很少见。西利欧不一定真的参与了那场刺杀，但据闻那场闹剧中也出现过某些他们家族外围人员的身影。几年前那场指环战的结果并不是什么机密，但更深处掩藏的关于血脉和叛乱的讯息却仍旧只封存在参与者的心底。虽然瓦里安首领输掉了那场战斗，但是在外人看来，身为九代目亲子的他无疑仍有一战之力。会将正统继承人受伤的消息传达给Xanxus，显然那些外人正迫切希望彭格列这个庞然大物从内部乱起来。

　　可惜以暴戾性格出名的瓦里安首领恐怕不会按照他们设想的那样去做。

　　“西利欧前些时间把新生代送了一部分到海外。”斯库瓦罗兴奋地大笑着说，“哈，看起来他们已经做好了赌博的准备。”

　　Xanxus发出了一声嗤笑：“那就满足那个渣滓的担忧。”他无不恶意地道。

　　黑发男人的嗓音里一贯带了些沙哑，低沉说话的时候声音从胸腔里振出来，更让他显得好像一头大型的野生猛兽。

　　“喂，混蛋BOSS。”鲨鱼笑道：“怎样——？要去大干一场吗？”

　　瓦里安首领傲慢道：“我会亲自把老西利欧的头颅挂到西利欧城堡的大门上。”

　　

　　

　　结果真要出发的时候，斯库瓦罗却并没有去。

　　新的临时任务来得突然，瓦里安却并不好拒绝——而且是出于任何方面的考虑都不好拒绝。下任彭格列首领要出席宴会，守护者们却多分身乏术。即使如此，九代时期的高级干部有空的却并不少。在这种时候求助于瓦里安，恐怕只是九代目试图让外人展示十代家族与暗杀集团并非水火不容的又一次尝试。

　　Xanxus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后烧毁了那张印着死炎印的任务纸，却还是骂骂咧咧地点了作战队长和财迷术士去执行那场可有可无的护卫任务，自己带着其他几个问题儿童仍是去找西利欧的麻烦。弗兰嘀嘀咕咕地抱怨自己也想去宴会吃蛋糕，磨磨蹭蹭地不想挪动脚步，也被路斯利亚亲热地捞起来打包带走了。

　　不用干活就能去白吃白喝的玛蒙倒是很满意。解咒后阿尔克巴雷诺的成长速度远快于正常人，短短三四年就长成了少年身形，只是仍旧裹在遮得严严实实的斗篷里辨认不出性别。但是管他呢，术士总有保持神神叨叨的权力。

　　临时被从队伍里踹出来保护那个棕发小鬼，鲨鱼也是满心窝火，他不耐烦地抱着手臂，看见那罪魁祸首的时候依旧放大了嗓门和他打招呼，来人看见他的时候却先愣了一下，然后才本能地捂住了耳朵。在银发杀手重重地拍了一把他还单薄的肩膀之后，他才小声道：“诶……来的是斯库瓦罗先生啊。”声音像是遗憾，又像是松了口气。

　　“什么？！喂！臭小鬼！难道你对我还有什么不满意吗？！”鲨鱼不满地喊叫起来。他还没来得及继续放出什么狠话，对面的人却先慌慌张张地摆手，瞪大了眼睛赶紧解释道：“没有啦！没有！斯库瓦罗先生当然很好啦！真的！”

　　他双手合十，棕瞳里也写满了旺盛的求生欲，急中生智地在此刻无师自通了如何转移话题：“话说斯库瓦罗先生今天换了黑西装啊，真的好帅气！”

　　银发杀手今天确实尤其帅气。

　　他难得有一天不穿瓦里安的制服，衬衫雪白，西服笔挺，一头银发散落在漆黑布料上根根分明。鲨鱼身形高大，肤色却是冷白，银色眉毛微不耐地拧起，金属色眼瞳目光锐利。

　　斯库瓦罗并不太吃他这一套，眉头倒是松开了些，随即又凑近了逼问他：“你本来以为来的会是谁？”

　　棕发少年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他眼神乱瞟，躲避开鲨鱼的视线，尴尬地解释：“啊哈哈……没有啦，我还以为你们会很讨厌我，大概只会派普通成员过来什么的……”

　　他在说谎。

　　斯库瓦罗冷哼了一声，却没有进一步逼迫他。事实上在几年之前，他就似有若无地感觉到了某种不对劲。指环战之后，他们都接收到了十年后的记忆，老实讲，对于记忆里那个成年的棕发首领，他心里确实感觉到了某种古怪，而他确信其他人也是一样。但关于混账BOSS的表现，他仍然感觉到了某种反常。不仅如此，他模糊地感知到自己好像正被排斥出某个真相之外，而面前的棕发小鬼、那个混账BOSS，乃至于门外顾问的沢田家光、前晴之阿尔克巴雷诺和九代目，他们一定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所有人。

　　从前些年开始，小鬼的那个家庭教师就不再在公共场合掩饰对瓦里安的不喜，沢田家光更是表现得斤斤计较阴阳怪气。九代目倒还好些，但许多举措仍然意图暧昧。但在这些之外，更让鲨鱼感到不安的还是Xanxus的反应。黑发男人似乎并不太介意受到的针对，哪怕他暴躁任性的脾气已经非常出名。斯库瓦罗有过一些非常离奇的猜测，但是他又自己否定掉了。

　　这种宴会一贯无聊又漫长，玛蒙隐匿了身形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瓦里安作战队长倒是还尽职尽责地守在一边，时刻注意着棕发少年那边的动静。虽然刚刚在鲨鱼面前还表现得一脸局促，但比起几年前，棕发少年确实长进了不少，至少也能跟来攀谈的人群尬聊几句了。

　　他今天穿的也是一身黑西装，质地良好的手工订做西装很合身。这几年他长得很快，就像是落了一场雨后突然猛然蹿高的春笋，身形也像是刚抽条的小树。斯库瓦罗有些嫌弃他太瘦，心里想着难道彭格列这些人不给他吃饱饭吗？他倚在墙上稍微出了会神，身边玛蒙却已经不知什么时候飘了过来。

　　“九代目的人手把这里看得连蚊子都飞不进来。”术士幽幽地说，“真是有够形式主义的任务。怎样，斯库瓦罗，不趁此机会放松一下吗？宴会的酒水自己买的话可不便宜。”

　　鲨鱼白了术士一眼。

　　银发剑士对酒并没有什么偏好。事实上，除了剑道的野心之外，他几乎没有什么个人爱好，对烟酒这类会成瘾的东西更毫无兴趣。在自己选定的道路上，他总是执拗又坚定，而在绝大多数时间里，他更与剑和血之类的意象密不可分，而那些都与享受无关。他的目光依旧落在要保护的目标上，看着棕发少年生涩地应付簇拥上来的人群，肩背却挺直。

　　“还只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鬼而已……哼。”他意义不明地冷哼了一声，玛蒙却听懂了。

　　“你也觉得为时尚早？”术士感兴趣地问他，声音也是幽幽的，“九代目好像已经有了退位的意思，沢田看起来倒是还没做好准备……我可是有听说过，不少人因此生出了不该有的想法。”

　　“那个糟老头子一直如此。”鲨鱼轻蔑地回答，却仍道：“那些杂碎们的想法有谁在乎？如果敢真的做出点什么来，倒还有点意思。”

　　“很难说，毕竟最近我们干的活可比前两年加起来还要多。”玛蒙歪着头摇晃一杯红酒，慢吞吞地说，“恐怕没几个人敢在这种情况下把自己的愚蠢外露出来吧？你和贝尔现在在外面可是恶名昭彰，斯库瓦罗。沢田前些日子还吞吞吐吐地问我，瓦里安最近在干什么——还能干什么呢？拜他所赐，我最近可是天天无偿加班。”

　　“沢田家光那个混蛋肯让他知道？怎么，他们终于不把他当小姑娘养了？”斯库瓦罗把垂落到面前的银发撇到耳后，发出一声恶意的嘲笑。

　　“毕竟小鬼也总是会长大。”财迷术士倒是很心平气和，“他还跟我说，谢谢我们，但是不必那么做呢。”

　　“他在说什么傻话。”鲨鱼的目光依旧落在远处的少年身上，漠然道，“我们不就是做这种事的么？”

　　

　　宴会逐渐步入尾声，人群开始陆续离场。棕发少年推拒之下仍是不得不喝了几杯酒，之前强打着精神应付，散场后却松懈下来，晕晕乎乎地坐在长桌边的椅子上发呆。

　　“喂！小鬼！”银发的大嗓门剑士没好气地拍拍他的肩膀，喊他起来，“你还要坐在这里多久？”

　　一脸茫然的少年抬起头看看他，缓慢地眨了眨眼，过了一会儿才迟钝地道：“啊……是斯库瓦罗先生……”

　　这小子可能醉糊涂了。

　　鲨鱼冷静地想。

　　他正想直接把人提起来拎去跟彭格列的干部交接，却听见棕头发的小鬼忧愁地叹了一口气，苦恼地道：“Xanxus没有来呢……”

　　斯库瓦罗心中一动，俯身下去捏住他脸颊，恶声恶气地问他：“Xanxus？你想Xanxus来？”

　　谁知被问到的人却反应比他还大。彭格列准十代目一脸惊恐地几乎吓得从椅子上蹦起来，崩溃地叫道：“完全不想啊！！！”

　　“别说那么可怕的事啊！”即使是醉了，棕发少年依旧欲哭无泪地抱住了头，碎碎念道，“我根本还没想好啊……不我根本就不想答应啊！”

　　“想好？喂！小鬼！那个混蛋BOSS到底跟你说了说了什么啊？！”银发剑士一头雾水，危险地眯起眼睛凑上去追问，但被问到的人却涨红了脸，再也不肯说话了。

　　

　　

　　宴会过后斯库瓦罗依旧回到瓦里安，心中的疑惑没有得到解答，却变得更深。

　　Xanxus倒是满身硝烟味地回来，身上弥漫着血气，猩红瞳孔里还有些未散去的杀意。贝尔和弗兰还在互相拌嘴，而自诩为王子的天才开膛手很快就恼羞成怒地开始拿小刀戳那个惹人讨厌的术士小孩，一切照常。

　　他和沢田纲吉的再一次见面是一个月后了，那时候鲨鱼难得上街补给一次，却在某家店外面与苦着脸的棕发少年不期而遇。银发剑士的目光越过他落进店里，居然发现这是一家家居店。

　　“喂！小鬼，你在这里做什么？”他没好气地一巴掌拍在少年的肩膀上，差点把他拍了个踉跄，而棕发少年一脸尴尬，过了一会儿才羞耻地说：“……我是来买东西的。”

　　“那怎么不进去？”斯库瓦罗奇怪地问他。而少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艰难地道：“我到了才发现，我的钱不够……”

　　斯库瓦罗：“……”

　　他这时候才想起面前的少年好像正在完成他那个阿尔克巴雷诺老师的最后一堂社会实践课。而关于那个鬼畜小鬼是如何狠心地把学生踹出家门，逼迫他在米兰身无分文地独自生活，他也从热爱八卦的路斯利亚那里有所耳闻。

　　“你到底想买什么啊小鬼？”银发剑士没好气地抱着手臂问他，而棕发少年犹豫了一下，指了指刚从店里出来的一个姑娘臂弯里抱着的两条布偶鲨鱼。

　　鲨鱼：“……”

　　他不可置信地瞪着那两条体积不小的填充毛绒玩具，与那苦大仇深的豆子眼面面相觑。

　　而沢田纲吉同样很尴尬。

　　虽然在兴致勃勃要来买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想那么多，但是当他想起来他的身边还真的有一个以鲨鱼作为名字的伙伴的时候，那只以丧萌而出名的网红鲨鱼玩具的存在就变得微妙了起来。

　　“呃……这个最近在社交媒体上很火啦。”他不得不厚着脸皮解释道，“小春之前也跟我分享过图片，关于这个网红鲨鱼还有一个拍照比赛呢，因为很多图片都很有趣所以——”

　　“不过你不是没钱买吗？”鲨鱼黑线问。

　　棕发少年：“……”

　　被深深扎心的他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脑海中却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一个绝妙（弱智）的主意。

　　“话说斯库瓦罗以鲨鱼作为名字的话，一定也很喜欢鲨鱼吧？”他兴冲冲地提出建议：“因为店里现在在做活动，鲨鱼第二只半价呢，斯库瓦罗先生干脆也买一只好了，我们一起买两只，我付一半的钱给你？”

　　斯库瓦罗：“？？？”

　　瓦里安作战队长又看了看这个小鬼闪闪发亮的眼睛，震惊地发现他居然是认真的。

　　剑士开始反思自己是否真的近年来对这个混账小鬼太过纵容，以至这家伙居然得寸进尺，敢于提出这种离谱的要求——所以果然还是前几年那副一看到自己就被吓得瑟瑟发抖的样子比较顺眼。他的脸上震惊的神色实在过于明显，让棕发少年一时也慌张起来，心虚地小声道：“不可以吗？”

　　“喂！小鬼，你在愚弄我吗？！”斯库瓦罗满头黑线。而他面前的小鬼哭丧着脸，条件反射地先道了歉：“对不起斯库瓦罗先生我错了！”

　　鲨鱼其实并没有真的很生气，看他这副受惊的模样也有些悻悻，想起刚才这小鬼刚才在店门口因为没钱而徘徊的样子，又觉得他实在没用得可怜。

　　“算了。”银发剑士挫败地叹了口气，抓住棕发少年风衣的后领，没好气地推攘着他进店里去，“要是被人知道混账BOSS的对手居然连只毛绒玩具都买不起，那也是够丢彭格列的脸面的。”

　　他不过是随口提起了瓦里安的首领，少年脸上的神色却瞬间一僵，只是斯库瓦罗只顾着张望店内的布置，并没有留意到他的异样。

　　大概真的是在搞活动，收银台里抱着两条布偶鲨鱼的女孩或者情侣并不少，瓦里安作战队长竭力使自己忽视那些全部一脸蠢样的玩具的脸，很快顺着人流找到了放着毛绒鲨鱼的货架。果然，旁边巨大的宣传海报上面用醒目的字体标注了促销活动，清晰地标明玩偶鲨鱼第二只半价，售完即止。

　　但是货架里的鲨鱼却只剩下一只了。

　　斯库瓦罗：“……”

　　沢田纲吉：“……”

　　剑士简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见正好有个穿店员制服的年轻姑娘走过来，于是出声不耐烦地问道：“喂，这个。”他指了指货架上孤零零的一只毛绒玩具，压抑着内心深处涌上来的荒谬感，勉强问道：“这玩意儿……没有第二只了吗？”

　　他声音一贯的大，年轻店员被吓了一跳，转头过来又吓了第二跳。以鲨鱼为名的杀手留了一头男性中罕见的长发，身形高大面容俊美，气质却几乎是锋锐的。尤其是他现在一脸的不爽，戾气几乎要从金属色的眼瞳里溢出来。

　　“是……是的呢，存货也已经没有了哦，客人。”她尴尬地赔着笑脸，努力维持着自己温柔热情的声音，“只剩一只了呢，卖完就真的没有了，预购请从速哦。”

　　剑士大声地“哈？”了一声，开始深刻地质疑自己为什么要卷入这场闹剧。

　　“呃……要不今天算了吧……谢谢你啊，斯库瓦罗先生。”棕发少年也很尴尬。

　　他今天本来只是普通地发现没带够钱，为什么之后会遇到熟人还是瓦里安的啊！太丢脸了吧！

　　鲨鱼用眼神的余光瞥了一眼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旁边又围上了一对青年男女。

　　“哇只剩一只了呢……没有优惠活动了，白来一趟了呢。”穿着时尚的娇小女孩子皱着脸叹了一口气。她旁边的男伴却还笑着，揉揉她的头：“管他呢，不是还有一只吗？今天先买一只嘛，不管有没有优惠，想买就买呗，下次我们来买它十只八只的开沙龙。”

　　“讨厌。”女孩子抱怨一句，眼神里却也忍不住透露出些笑意来，只是嘴上却还娇嗔着说：“什么啊，买十只八只的，你哪有手拿得了那么多……哼。”话说到最后，她虽然哼了一声，却还是忍不住又高兴起来，抱住男朋友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于是瓦里安作战队长突然改变了主意。

　　他懒得多讲废话，干脆利落地上前，充满嫌弃地把那条蠢货从空旷的货篮里拎出来，直接塞到了棕发少年怀里，不耐烦地道：“走了，小鬼，去结账。”

　　沢田纲吉：“……”

　　他欲言又止，仿佛真的很想吐槽，最后却还是没敢真的当面说出来，只好灰溜溜地真的抱着那只仅剩的毛绒鲨鱼往收银台走。

　　年轻情侣：“……”

　　剑士对这两个陌生人脸上难以置信的神色置若罔闻，直接转身就跟着棕发少年往结账的路走，身后还传来小情侣中男方不满的吐槽和女孩子惊慌的劝导：“别去啊不就是个玩具嘛……这人看着好凶的……”

　　他掏出钱包给那条罪魁祸首付了账，脸上虽然还是一脸生人勿进的暴躁神色，结账的店员看着他身边亦步亦趋跟着的棕发少年，又看着他把结完账的玩偶直接扔到少年怀里，在棕发少年对她说谢谢的时候，也鼓起了勇气在找零后微笑着多说两句。

　　“嗯你们都很好看……很般配。”她有点羞涩地说，“希望你们幸福呀！”

　　沢田纲吉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剑士本来付过钱之后就走到一边，这时候却见这小鬼双手压在收银台上，崩溃地冲那个收银的年轻姑娘喊道：“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啊！”

　　“怎么回事？”他问，“这女人刚才说了什么？”

　　“没有！她只是有点误会……”棕发少年飞快地转过身来，迅速说：“钱结过了我们赶紧走吧斯库瓦罗先生！”

　　鲨鱼被他拉着走出店，站在街头了才停下来，抱着手无语地看着他。

　　“今天真的很感谢斯库瓦罗先生！”棕发少年给他鞠了个躬道谢道，“鲨鱼的钱我会尽快还给您的。”

　　“别了。”杀手满脸无语，“这么点钱，你在侮辱我吗？”

　　“呃……那斯库瓦罗先生要到我租的房子坐坐吗？就在附近，家里还有点小点心……”沢田纲吉绞尽脑汁地想补偿的办法，没经过思考就脱口而出，邀请出口之后，才惊觉自己又干了蠢事。

　　不，也没、没什么大事啦，反正斯库瓦罗一定会拒绝的吧……一定会拒绝的吧！

　　于是他看向银发剑士的脸上写满了希冀。

　　而斯库瓦罗看着他仰起头看自己，眼睛都亮晶晶的，心下一动，说：“好啊。”

　　棕发少年：“…………”

　　

　　从今天见面开始就一直在昏招频出，沢田纲吉在坑完自己之后开始怀疑人生。

　　完全无法厚着脸皮（冒着被杀风险）出尔反尔拒绝鲨鱼的拜访，他抱着那条万恶之源的毛绒鲨鱼，却完全无法感觉到网上那些带货博主竭力描述渲染的温暖柔软，只觉得自己的灵魂怕是已经从嘴里飘出了身体。

　　而鲨鱼站在空间狭小的公寓内环视一周，过了一会儿才发表了评价：“……有够破烂的。”

　　“诶……我一个人住嘛……”棕发少年丧气地不敢反驳，只好把这位高大的访客请到小小的布艺沙发面前坐下，从小冰箱里把水果拿出来待客，又问他：“斯库瓦罗先生想喝什么吗？家里有红茶、橙汁和咖啡。咖啡是很贵的那种呢，是Reborn上次来自带的……呃，偷偷拿一点喝他应该不会发现吧？”

　　斯库瓦罗没有对他偷老师咖啡待客的言论发表什么看法，他正在看房子里的布局。

　　这里确实很小，东西也并不新，但是却并不是真的像鲨鱼故意贬低的那样破烂。在被魔鬼老师一脚踹出家门接受社会的毒打后，棕发少年凭借如同小强一般的生命力和完全不挑剔工作职位的求职热情，终于在把自己饿死街头前找到了工作。他不仅成功活了小半年，还有了点闲钱把租住的窄小一室一厅稍微装饰了一番。银发剑士看到飘窗那边还铺上了榻榻米，凌乱地放了一个抱枕，还有一个小桌子，上面堆着几本翻开的意文书，甚至还放了一只巨大的毛绒独角兽，看起来碍事又碍眼。

　　他盯着那只毛绒玩具的目光实在太明显，棕发少年也发现了。

　　“诶，那个小马啊，其实是迪诺师兄上次来送我的……Reborn说不准守护者过来找我，但是师兄还是有私底下过来两次。Reborn好像挺嫌弃那只马的……其实我也觉得好像是太大了一点不是很方便，不过好歹是师兄的心意呢。”他把之前烤来准备自己半夜吃的小饼干端了出来，又手磨了点Reborn的天价咖啡，都摆在了斯库瓦罗面前。

　　小茶几空间不大，他端着托盘放点心和咖啡也有点局促，看剑士的目光又落在小茶几上原本摆放的机车模型上，嘴角还微微勾了勾，就赶紧尴尬地把那占空间的模型收了起来。

　　但其实鲨鱼并不是想嘲笑他。

　　他有那么一瞬间突然想起了几年前接收到的十年后记忆，在那个记忆中，面前这个怎么看怎么没用的棕发小鬼已经变成了还勉强像点样子的大人，偶尔跟他们见面的时候，也不再有什么丢脸的恐惧反应。那时候已经接任彭格列已久的青年对于机车的热爱倒是从来没有改变过，他们都知道他在自己的私人车库里停满了各种豪车，把作为首领能支配的那部分私人资金花得一干二净。

　　他跟瓦里安的关系甚至似乎也缓和了许多，斯库瓦罗有几次甚至看见过他与Xanxus正常对话，而那个混账BOSS竟然没有动怒。

        他的这个爱好许多人都知道，身边的朋友伙伴很多时候也投其所好，常常送他这一类的礼物，只是瓦里安肯定是不会这么折节讨好这位曾经的敌人的。Xsnxus曾经在他生日的时候送过他一支手枪，甚至还是上了膛的，其威胁意味不言而喻，而负责送上这份“礼物”的斯库瓦罗无视了棕发首领身边人那些难看的脸色，直视着青年的双眼依旧大笑着挑衅。只是收到这份“礼物”的本人却似乎并不动怒，他只是无奈地扶额，然后对着瓦里安的作战队长温声道：“好啦我知道了，帮我谢谢Xanxus啊。”

　　那时候看着那双棕眸里真切的笑意，鲨鱼鬼使神差地避开了他的视线。

　　就像是现在这样。

　　沢田纲吉并没有注意到客人的走神，他只是心情复杂地把那条鲨鱼跟布偶小马放到了一起，并且发誓自己再也不被网络营销号鼓动买些奇怪的东西了。

　　因为他现在一看到这只鲨鱼就会想起斯库瓦罗凶神恶煞的脸！

　　

　　

　　接下里的日子一切平静。

　　不过Xanxus近日来越发地早出晚归，甚至发展到有一天开始夜不归宿。斯库瓦罗骂骂咧咧地没放在心上，路斯利亚扭动着身体陶醉地喊道哦难道BOSS终于开始春心萌动了么？列维悲痛地在反省自己太过无用得不到BOSS的信任，居然无法被允许参与BOSS近日的工作，但是这种怨妇一般的碎碎念只得来了贝尔黑线的飞刀。

　　第二天白天Xanxus才回来，杀手集团惯常昼伏夜出作息颠倒，而在那天的晚饭时间，黑发红瞳的男人一把把什么东西砸到了作战队长的头上，大龄问题儿童们才有了BOSS真的回来了的真实感。

　　瓦里安首领每天冲着下属尤其是作战队长砸东西也是瓦里安的日常余兴节目了，但是这次被砸到的瞬间，鲨鱼却愣了一下。

　　是软的？

　　他下意识伸手捞住从头上滑下来的东西，入手的却是毛绒绵软的质感，而他拎着那体积不小的东西，在瓦里安富丽堂皇的餐厅里，对着一只灰蓝色的毛绒鲨鱼陷入了毕生的迷惑。

　　瓦里安众人：“？？？”

　　“别做多余的事。”Xanxus冷冷地说。

　　他没有对自己的行为作出什么解释，别人也不敢问，而在Xanxus离席之后，面对围上来一脸八卦的众人，斯库瓦罗烦躁地吼退他们，倒提着那条鲨鱼沾到些汤汁的尾巴，茫然地也回了房间。

　　那些纷杂的信息都在他脑海里漫无头绪地掠过，不断组合又被他自己推翻。而在床头枯坐了半小时后，他想起那场宴会后棕发少年醉醺醺的那句“不想答应”，突然骂了句脏话。

　　

　　

　　恍惚太久的后果就是斯库瓦罗半夜才想起了那条被弄脏的玩具鲨鱼还没洗。

　　他赤裸着上身从床上爬起来，拎着那条万恶之源摸黑去洗衣间，路过走廊的时候看见外面银月正圆。

　　不像贝尔这种真正的家务残障，性格认真的瓦里安作战队长对于这类家用电器还是有所了解的。他摸到了洗衣液倒进格子里，就粗鲁地把那只填充玩具攘进滚筒洗衣机里，谁知洗衣机不够大，这布偶鲨鱼却很长，尾巴倒是塞进去了，那鲨鱼的头却还露在外面，两边黑线绣成的豆豆眼仍然严肃地瞪着外面的人。

　　斯库瓦罗骂了句操，不耐烦地一拳打在这棉花鲨鱼上，硬生生地把冒出洗衣机门的鲨鱼头打扁，挤进洗衣机里面的空间里。谁知这东西质量竟然还不错，只过了一会儿就重新舒展开来，鲨鱼被揍扁的鼻子也慢慢地鼓了起来，黑豆豆眼依旧苦大仇深地与银发剑士对视。

　　斯库瓦罗：“……”

　　剑士突然没了兴致，他眼光扫过旁边的桌子上，发现杂物篓里居然有包烟，多半是负责洗衣的佣人收拾了哪个烟鬼的外套回来洗，却从兜里掏出了被忘记的烟，这种也是常事。杂物篓里还有两个奢侈品打火机，估计也是因为同样的理由出现在这里。

         瓦里安作战队长随手捡起了烟和打火机，靠着墙根坐下，自己点了。

　　鲨鱼其实并没有抽烟的习惯，那包烟还是比较浓郁的牌子，烟味略呛。他骂了句这不知名烟鬼原主人的品位一句，却也没放下，夹在指尖，又看看从洗衣机里顽强地探出头来的布偶鲨鱼。

　　他旁边就是窗户，明亮的月光笼罩了剑士略显苍白的赤裸上身，让他整个人白得像是在发光。而那光泽柔亮的银发就蜿蜒地顺着结实的肌肉线条垂下，有些甚至散落在地上。

　　剑士从指间袅绕而起的灰白烟气中盯着那只被退回的鲨鱼，那只鲨鱼的豆豆眼也如临大敌地瞪着他。

　　他突然想起在遥远的几年前，他所接收到的那场记忆里，在那个瞒过所有人的假死计划之前，彭格列年轻的棕发首领有一次独自一人来到瓦里安，想要会见传言里与他势同水火的瓦里安首领。那时候本来是斯库瓦罗拦下了他，而内线电话里Xanxus沙哑的声音不以为意地说：“让他进来。”

　　瓦里安作战队长于是让开了道路，但在棕发青年真正走进Xanxus的办公室之前，不知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剑士突然叫住了他。

　　“怎么了，斯库瓦罗？”青年回头望着他，笑道。

　　鲨鱼本来想说Xanxus今天心情不好，你小心一点，但是看着年轻的教父眼底却只有笑意，全然没有他过去刻板印象里少年时期的忐忑和恐惧，才惊觉他原来已经长得这么大了。

　　“啧，算了。”

　　他最后说。

　　

　　

　　

　　——————————FIN————————

　　

　　OK我真的好早以前想写的这个鲨鱼梗终于写完啦！

　　了却一桩心事。

　　本文的剧情应该是承接前面两篇X27的IF线，是S视角的剧情

　　可看可不看的前文1 地下关系

　　可看可不看的前文2 一败涂地

　　几年前Xanxus干了什么让家长们变得古怪呢？——当然是这个家伙跑去日本性骚扰阿纲还刚好被R大当场抓包啦。

　　张渣丝因此差点骨灰被Reborn扬遍西西里呢嗯【bushi】

　　所以S很惨是单箭头。

　　不知道有没有写出想要表达的感觉，S对于27的感情是很朦胧的，很不明确的，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也从来没有往那方面想。只有在27真的跟男人在一起了之后，他才能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对他抱有的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于是醒悟即失恋【

　　然后没有写的是师兄的小马也被扔回去惹，允悲

　　（迪诺：你妈的，为什么？）

　　本文灵感来自于以前看到的微博沙雕图，宜家的鲨鲨你别说真的好可爱哦（喂）